贺马保:绿了荒山 白了头发
离石区信义镇信义村东南方向有一条沟,沟口和别的黄土沟壑没啥区别,植被甚为稀疏。但是在沟内,越往深处树木越是茂密。
盛夏时节,这里满目苍翠,浓荫蔽日,蝴蝶翩跹,野雉群雊,宛若森林。这里的主人是一位名叫贺马保的退休教师。
18年前,年富力强的贺马保来到此地治理荒山时,这里没有几棵树;现在,山绿了,63岁的他,头却早秃了,发却早白了……
誓把荒山变金山 贺马保是离石区信义镇严村人。从小看着荒山秃岭就心堵。
“荒山荒坡放在那里,没有生态效益,也没有经济效益,太可惜了。如果有人去治理,说不准变成金山银山。能否成功,总得有人去试一试。”贺马保不止一次这样想。
2001年,从信义镇教办主任岗位离任后,他终于有了圆梦的机会。
他在当时的信义镇张家坡村杨四咀自然村购买了3200亩“四荒”。
如何让荒山变金山,贺马保做了多次探索。
最早的模式是在平坦的地栽植经济林仁用杏,陡峭的地栽植木材林,用经济林的收入补贴木材林。但是由于没有栽植经验,仁用杏成活率低。2003年,栽植2万株,成活了的只有5000多株。他重新补苗,直到全部栽满。六年后,收入却无几。
2007,他想到了另一种创收模式:种植苗圃,让苗圃支撑绿色梦想的实现。他在信义镇永红、阳石、德岗、严村四个村租用水浇地50亩,种植油松、白皮松苗木。2012年,苗圃地发展到200多亩,共有油松苗170万株、白皮松苗10万株。但是由于苗木跌价90%,他连成本都没收回来。
怎么办?
2013年,他决定搞山地苗圃。山地苗圃地价低、成本低、管理难度小、生长期长。他流转了张家坡村20年的弃耕地及边坡下角1200亩,将水浇地苗圃的50万株油松移植上去,他期待有新的机遇,圆他的绿色梦想。
“虽然屡战屡败,但他就像当年老百姓跟上共产党打日本鬼子一样,心劲可大了。因为他心中有了信仰。”和贺马保相识、共事已经20多年的离石区信义镇王村人冀彩亮说。
今年3月,听说离石区吴城镇有2000亩荒山要卖,他又来了劲,立马去考察。现在正在协商购买事宜。
贺马保说:“我要继续投身到‘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’的生态建设中,利用现在的4000多亩绿色基地,推进更高层次的绿色发展。我要把那里打造成休闲旅游、杏果采摘、苗木供应、林下种养结合的绿色金山银山,为当地农民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;要用现有造林模式成立造林合作社,让更多想种树、会种树、爱种树的大户组织起来,培育更多吕梁山上‘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’的践行者。”
人缘好就是资金 植树18年,贺马保绿化4400亩,栽植刺槐、杨树、柳树、白皮松、油松、杏树143万株。其中有山地苗圃1200亩、1米高油松苗100万株。租赁水浇地300多亩,育苗255万株。修通了进山道路14公里……总共投资840多万元。
贺马保夫妻二人都是乡村教师,有3个孩子,家境一般。如此巨额的资金从哪里来?
2001年买荒山时,贺马保将自己老家占地一亩的六间砖混结构的平房卖了32800元钱,用3万元购买了“四荒”。到2006年,自家的积蓄全投进去,收入却不知在哪里。他还向亲朋好友借,到2007年搞水浇地苗圃时不得不借高利贷。2013年,在水浇地苗圃血本无归、债台高筑的情况下,他仍然能借到近200万元,搞山地苗圃。就是这样,他主要靠民间借贷坚持到现在。
冀彩亮说:“贺马保主要是人好。只要他能办到的事,别人吼他没问题。以心换心,他有事,谁都会跑在前面帮助他。”
几年前的一个冬天,冀彩亮和贺马保经过米五线,看到人们烧树叶引燃了道旁树,贺马保停下摩托,用手抠土灭火。前后用了一个小时,劳累费时他都不在意。冀彩亮说:“对公共的树都能这样好,对人能不好吗?”从贺马保开始嫁接仁用杏起就担任他的技术员的冀彩亮,一直跟着贺马保干,到现在还被拖欠着钱,但他仍然随叫随到。他赌气似的说,现在是免费干。今年,贺马保的爱人生病,实在没钱住院,冀彩亮又给周转了2万元。他爱人说,他们没有怨言,看中的是贺马保的为人。
高琴义是原张家坡村村干部,对贺马保知根知底。他说贺马保是他们那道川有名的好人,别人工钱结算100元,他结算120元,别人租地花费800元,他花费1000元。高琴义为此劝了他多次,但他就是不听。他是一个“宁让穷了,也不让弱了”的人,高琴义打趣地说。因为贺马保有这样的人品,高琴义虽然自己没啥钱,但一直替贺马保周转资金,别人催债,他就从中说好话。现在,贺马保变成穷人了,高琴义仍在为他周转资金。
人们借给钱,贺马保高兴,山上有了树,贺马保高兴,但是自己借下的钱多年还不了人家,他却伤心。这些人有的得了大病,有的出了车祸,有的要结婚,有的要买房……他急在心里,疼在心上,却没有一点办法。
“我觉得我差不多能还了人们的钱!”近日,贺马保自信但略带保守地说。
他相信,机遇总比厄运多,办法总比困难多。
人穷了还有树在 6月30日,在贺马保绿化的山上,冀彩亮恶狠狠地说了几次:“脑子不足的人才造林!”
冀彩亮知道栽树的苦,更知道贺马保受过的苦。他是心疼贺马保。
去年冬天以来,贺马保经常在太原照顾住院的老伴,但他自己比老伴还痛苦。
栽了18年树,他不仅将自己家的积蓄全部用完,还借了不少债务,自己和老伴每月的一点工资,既要支撑家庭的开支,还要还一些很要紧的债务。日子已经紧紧巴巴。
老伴病了,需要在山医大三院住院治疗,5万元押金一分也不能少。他身无分文,只好向亲朋好友凑。45000元到手了,剩余的5000元没了来源。他借了8家才凑够。老伴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,贺马保的思想压力空前地大。他不得不请求医生用最便宜的药、最省钱的治疗手段,能治了病就行。这时,日常的生活质量也严重下降,老伴心情更加不好,家庭矛盾也增加了不少,贺马保心如刀割,但仍然堆着笑脸伺候着老伴。
贺马保认为,既然从事了造林事业,就注定要与吃苦受罪结伴。
贺马保总结的造林三怕,成为他苦难的注脚。这三怕是:一怕爬山找路,二怕毒蛇蚊虫。三怕生疾病。
到他山上的4公里路2005年前不通车,只有人行小道。造林人员的吃喝要从信义镇买下,靠人肩挑背扛,往山上运。有一次,贺马保等5人担东西上山,走在半路忽然下起雨来,他们在泥泞的山路上一步一步地挪,回到住地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,贺马保的脚都被磨破了。
2002年秋的一天早上,贺马保上山规划仁用杏的种植,在一人多高的草丛中忽然觉得踩上了什么东西。他拨草一看,惊叫随即传出。原来一条蛇缠在了他的脚上。当时他恐惧至极。好在同行的技术员张安武用剪树剪子将蛇夹开,他才脱险。彼时他浑身发软,几乎不能直立。
2007年暑天,贺马保在山上连续劳动了半个多月,口舌生疮,牙疼不断,但是管理任务重,他就坚持了几天。没想到天公不做美,连着下了三天雨,他想下山也下不了。这时他的半个脸肿胀,连饭也吃不下。等到雨停后,牙龈已化浓,他不得不住院,接受手术治疗。
“放着老师不当,二人世界不过,造个林图个啥!”冀彩亮感慨道。
贺马保有时也会反思自己为啥要这样干。但是看着小树苗一点点长大、一片片成林,他又会舒心,继续甩开臂膀往前走。
他说:”种树对我而言,已经成为一种习惯、一种爱好、一种责任。”
他还说:“人穷了,还有树在。我享用不上金山,社会上的人能享用就行!”
其实,不用贺马保自己说,变绿的荒山已经说明了一切!青山边的夕阳也说明了一切!(本报记者 李小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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